她眼眶忽而一红,朝着小土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关切道:“太阳已经西斜,有些起风了,主子不如去屋里坐着吧?”
小土有一瞬间的忧郁,然后哀怨的点点头。
——没办法,依着这个破身体,她现在确实感觉有些冷了。
不过——等玉铮将她推倒了房间里,她沉吟着让她研磨铺纸,删删减减的开出了好几个药方递给她,让她去将药抓齐了。
玉铮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忽然如此吩咐,可是一向对玉无瑕言听计从的她依旧令行禁止的跑去抓药了,只余小土一个在房间里小心翼翼的用着最轻柔的力道温养着各处经脉。
……
接下来的日子极其混乱。
丞相陈卓为了寻找逃婚的玉无瑕而将京城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只可惜并没有找到玉无瑕的身影,一怒之下再去找玉家算账却发现玉家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代表着,他堂堂当朝丞相竟被区区一个玉家耍了一场?!
陈卓当时就怒发冲冠,不计后果的全天下通缉玉家人的身影,重点玉无瑕其人。
就在丞相府人手紧急寻找着玉家为自家丞相出气无果之时。
五个月后,天下已然大乱。
先是冀州洪灾受害的灾民聚集起来,揭竿而起,一路攻向京城。
继而京城外围土匪听闻有灾民起义,当下不甘落后,趁着天黑直接破了京城。
朝堂原本就已腐朽,更加权臣弄权作乱,京城防卫并不到位,忽而事发突然之下,京城中各方势力竟无一人反应过来——抑或者说,就算有人反应过来了,也对此采取了冷眼旁观的态度。
于是,皇城被攻占,权侵朝野的丞相陈卓被人当夜就砍了头颅,挂在了城门之上。
曾一统天下的大燕王朝,终究是烟消云散。
接下来短短一个月,天下狼烟四起。
各处都有不满统治的底层人民揭竿起义,将当地的官员尽数诛灭并将其头颅挂在城门上以示威严。
一个月后,运城。
一位锦衣玉面的公子漫步在街上,看着街上不同于别处地方的安然气氛有些惊讶,想了想,他一转身进了旁边一家看起来破具规模的茶楼。
施施然坐下点了几个小菜,青年叫住了为他端菜的小二,随手将一块碎银子扔在了桌上。
“给爷说说,最近可有新鲜事儿发生么?”
“新鲜事儿?”
那小二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将碎银子收进怀里,一张圆脸看起来极为讨喜。
青年慢条斯理的拿起了筷子,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扫,那小二便极有眼色点头哈腰的笑道:“想必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运城吧?”
青年点了点头,眉梢微微挑了挑,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确实,你倒是乖觉。”
那小二腼腆的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憨厚:“不是小的自夸,咱运城可和别的地方是绝对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