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授予了女子财产权,接下来一项就是教育权!
这两项是紧密配合在一起的。
没有财产权在后面保证,让女孩子入学,接受教育,那就是扯淡。虽然历代都不乏疼惜女儿的父母,请先生,教导学问,女诗人,女词人,也屡见不鲜。
但说到底,还只是个别人的个别举动,而且还仅限于一些富庶的诗书之家。
放在普通人的家里,女孩子就是附属品,早晚还会变成别人家的人,在她身上投资,能有什么价值呢?
尤其是在家庭极度贫穷的情况下,自然是优先养活儿子,让儿子读书,光宗耀祖,赡养父母。
可给了女孩子财产权之后,逻辑就不一样了。
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也会有一份属于她的财产,哪怕女孩子长大,外嫁,也是一样的。而有了这份财产,就表明她日后也有养活父母的能力,可以回报养育之恩。
有了这个最基本的逻辑前提,父母才会主动送女孩子上学读书。
不然就算你定了再严密的法令,还能把成千上万的父母,都关进大牢里面吗?
法律永远都是规定了下限,如果把下限定的太高,大多数人都做不到,那么这个法令也就没有落实的可能了。
所以张希孟才从土地财产出发,引出了女子入学的问题。
既然女子可以入学读书,那么接下来,就必须答应女子做工,经商,乃至为官!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希孟就扫清了所有律法的障碍,把这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给办成了。
但是这也仅仅是个开始。
让女孩子入学,可问题是有那么多学堂吗?
就算有,当下的学堂先生,能教得好女孩子吗?
还是摇头晃脑背书,错了就打手板,把小手打得和发糕似的,能行得通吗?
这些事情就不是法令能解决的。
张希孟知道,必须打马氏牌了!
办女学,兴办军服作坊,织布,织丝绸,培训女工,提升职业技能甚至是为了发展工业做准备,马氏一瞬间就忙碌了起来。
这么多事情,自然不是马氏一个人能忙活过来的。
经过了一番讨论,江楠顺利得到了一个光禄寺少卿的衔,从级别上看,只比六部侍郎低一级,考虑到刚刚进入官场,这个起步点已经高到了离谱。
后世多少进士出身的官员,忙活一辈子,也未必能爬到如此高位。
但究其根本,这个位置只不过是给马氏打下手,替她发号施令,清算账目,跑腿做事,仅此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来,跟我坐下。”
马氏看着江楠,就忍不住笑,“论年纪,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论出身,我们家最初就是做点小生意,还远远比不上你们家。现在咱们凑在了一起,可不是什么君臣,无非是互相帮忙,可不能让那帮男人看扁了咱们。”
江楠低垂着头,马氏虽然客气,当江楠却很清楚,她现在初入官场,有太多人盯着她,如果出错了,那可是不堪设想。
“夫人有什么吩咐,我自然会尽心竭力的,只是我担心自己什么都不懂,怕是坏了大事。”
马氏含笑,“别怕,有我给你撑腰眼下最大的事情,无非就是筹措一批军服战袄。过去都是我领着一些军中的家眷来做。眼下的兵马越来越多,光凭着我们也做不完。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江楠想了想,突然来了个主意,“夫人,我就是随便说说,未必管用我们家前些时候接了一批桌椅板凳的单子,由于数量太多,我爹就让周围所有的木匠来承包他们领了木料回家,按照尺寸,做成桌子面,桌子腿,送回木器行,我们只要安在一起就是了。”
马氏一听,稍微思忖,也是大喜过望。
“这个法子好,做衣服比做桌子简单。咱们这边把布料裁剪好了,只要会女红的过来,领了布料,做成衣服,按时交回来,给她们一笔工费就是了!”
马氏越想越高兴,忍不住抓着江楠的手,笑着赞道:“你这个丫头,足智多谋,快赶上张相了!”
江楠忍不住脸红,她随便出了个点子,哪里能和张相比啊?
马氏和朱元璋一样,都有个雷厉风行的劲儿,商议妥当之后,立刻贴出去了告示。
而几乎一夜之间,金陵城的女人们也都动了起来,天不亮就有人过来排队,凡是领到了布料的,都无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