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修城墙,是有钱就能做得来的吗?
这么大的工程,几乎要倾尽国家的力量,征调十几万,几十万的民夫,城墙用的砖石都要地方特别烧制。
从工部到地方,无数官员,都要把心血浇在城墙上,出了差错,那可是要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
这时候有一个商人站出来,说我有钱,能修城墙,比各级衙门干得还好不信你让我试试!
然后一国之君就同意了,各级衙门也无话可说,他就真的修了三分之一的京师城墙!
这种段子,几乎也就是茶馆闲谈之时,不入流的段子水平。
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会写进正史?
这又引出来一个很好玩的事情,明史修得好吗?
貌似不错吧,毕竟主流的专家学界,都是称赞明史的居多。
但偏偏也有那么一群不自量力的人,认为明史修的糟透了,倒不是说明史黑了老朱家,给前朝修史,谁又能说好话呢?
问题在于明史黑得很没有水平。
就像沈万三这种,明显就是民间传说,连地方县志都看出来是假的,没人相信。
但是修明史的人,就堂而皇之写进去了。
像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明史前后修了一百多年,就修出这么个东西,你要说修史的人,心肠歹毒,倒也没错但是偏偏水平如此低劣,属于又菜又爱玩,也真是让人无语了。
朱升侃侃而谈,他还真挺了解沈万三的,这位就是靠着做海外贸易发家的,其中景德镇的瓷器,占了他收入的三成,每年都有五万两的进账。
沈万三赚了钱之后,还拿出一些,协助朱升办学来的。
一直到几年前,沈万三寿终正寝,跟老朱屁的交集没有。
朱元璋属于炊事员行军,专门背黑锅了。
“按照我的粗略估计,景德镇一年光是海外生意,就有三五十万两的赚头儿,如果算上国内的,当真不知凡几。”
张希孟问道:“枫林先生,你说这景德镇的制瓷作坊,可有女工?”
“怎么会!”
朱升忍不住摇头,“张相,你这是糊涂了,制瓷手艺,那可是人家的饭碗,世代传承,向来是传男不传女。如何会有女工?”
张希孟还是不死心,“就算关键的烧瓷技术不教,那些简单的彩绘,女工总能做得来吧?”
朱升沉吟道:“做自然是做得来,但是只怕还没人愿意我说张相,你怎么一直盯着女工用劲,不会是想成亲了吧?哈哈!”
张希孟狠狠白了这老头一眼,“枫林先生,你是真的看不明白?就像采茶,纺织,制瓷,这里面大多数的工艺,女人都能负责,必须用到男人的地方不多。譬如说一家之中,有三个男丁,都在制瓷作坊干活。他们辛苦劳作,养活一大家子人。可若是能让女人进入作坊,替下了男人的工作。男人就能从军,就能当民夫,我们能动员的兵力,甚至可以翻倍!”
“枫林先生,你洞彻天机,让主公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你怎么没有想到,如果放女人进入各行各业。我们的一百万人,就能抵得上天完的一百五十万人,两百万人!我们只有一个行省的地盘,就能抵得上他们两个行省,这是兵力加倍的事情!或许我们就赢在了这上面,你说我如何能放松?”
“这个”
朱升都被弄得无语了,老头儿默默盘算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朱元璋的地盘不算好,处于四战之地。
无论人口还是地盘,都比不上天完。他也是依据实际情况,才拟定了九字方略。但是能把女人的力量发挥出来,就能有更多的青壮从军,朱家军的兵力短板就能弥补如今朱家军属于两线作战,兵力本就不足,还要分成两边,压力着实有点大。
结果就有一个办法摆在那里,可以大大增加兵力,你能拒绝吗?
朱升无语了,“张相,你这个道理在应天的时候,怎么不说啊?”
张希孟呵呵一笑,“我现在说也不晚啊!难道这一路行军,枫林先生还没有感觉到吗?”
感觉到了什么?
“当家的,你放心去吧,地里的活儿,俺都能干!人家吴国公对咱们有恩,现在要打仗了,用不着咱们冲锋陷阵,就是运送军粮,还能叫苦?爹娘,还有孩子,俺也都能照顾。”
男人闷着头,“知道了,你在家里头,也要小心些。”
妇人用力答应,又伸手帮丈夫推着小车,送着离开家门,上了大道一个又一个的民夫,汇聚成了一条连绵不断的长龙。
浮梁州的人口还不到十万,竟然一下子出了近三万民夫,送着朱家军,浩浩荡荡奔赴洪都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