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吃了败仗的却是未来国君,要是传出去,恐怕他之前的所有功劳都要抹杀了,就是本来对他已经服气的人怕是都要再生质疑。
段梓易恼得恨不得跑到前线去将人收拾一顿。
可他非但不能这么做,还得想办法将这个事的影响力尽力缩到最小。
“来人,将他带下去歇息。”
一身冻伤的士兵忙起身告退,走路时双腿不自然的往外弓着,不用想也知道大腿内侧肯定是因为疾驰而伤得狠了。
夏含秋觉得头有点疼,好好的大年夜因为这个坏消息是怎么都热闹不起来了,索性安排道:“娘,师傅,大师兄,三师兄,阳老,你们大家都去歇了吧,我和换之商量商量这事。”
“娘……”早早朝着夏含秋张开手。
夏含秋想让娘将早早抱走,段梓易率先道:“没事,抱着吧,就当是一起守岁了。”
夏含秋一想也是,将孩子接了过来。
早早异常乖巧,安安静静的伏在娘亲的怀里不吵不闹。
握着儿子软乎乎的手,夏含秋抬头,“这消息不可能瞒住,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边只能做些小动作,引导传言不让话传得太难听,真要挽回还得靠柏瑜自己,一场败仗不算什么,就算有损伤也正常,但是接下来他绝对不能再败,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士气。”段梓易眉头皱起,“之前闽吴两国一直被压制,士气低落,可这回他们打了个翻身仗,一定会带动得其他地方也士气大盛,梁国军队恐怕会被压制,想要再像之前那样拿城怕是不行了。”
“之前那样的拿城速度本就不正常,缓下来倒也没什么,我更担心柏瑜,他到底还年轻,会不会撑不住?”
“这你却小看他了。”段梓易将丢在一边的信拿起来递给她,“要那么容易被打倒也就不是段家人了。”
夏含秋接过来几眼扫完就明白了,这信里满满的都是斗志,就算有几句认错的话,看着也能让她想到他咬牙切齿的模样。
还真是半点都没有被打倒。
“看样子是我们白担心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打算将城夺回来?硬打一场吗?”
“秋儿,你将时安借我用用。”
“你想让时安去柏瑜身边?”
段梓易点头,“夏德很不错,再磨一磨会是个好军师,可他太年轻了,还不到完全沉下来的时候,时安是从逆境走过来的人,夏德跟他一段时间对他有好处。”
“好,我和他说。”
“原定初五才解印,眼下需得提前解印,明天一早我们先去衙门,再使人往各家走一趟,实在抽不出身的就继续休假,能来一半就够使了。”
“好。”大年初一就得忙,这一年怕是要忙到死了,只要想想夏含秋就觉得全身发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情况比两人预料的要好很多,当各家收到消息说王爷王妃一早便去了衙门,衙役还未登门便纷纷收拾妥当坐上马车往衙门去。
最后一清点,居然只有十一个被那道政令吸引过来毛遂自荐后留用的来自他城的官员回了老家过年没有来,在会亭的一个不少。
“时先生,这回要借你之力了。”
时安苦笑,他比谁都清楚去往小殿下身边才是他最好的出路,毕竟那才是以后得登大位的人。
可他也是真的觉得跟着王妃很舒服,她给自己足够的信任,遇事任自己发挥,也不会不懂装懂,只觉得自己的主意才是天底下最好的,逼着他接受,他比任何人想的都心甘情愿为王妃所用。
之前已经拒绝过一回,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再拂逆了,深深一躬到底道:“臣听令。”
看他松了口,夏含秋松了口气,“那边情况算不上好,先生去了请多费心,柏瑜虽然年轻,但心性高,也能容人,可处于那个位置上的人掌控欲都强,先生平日和我相处时让我很舒服,便也这般和他相处就是,他定不会不喜。”
“是,臣多谢娘娘提点。”
“我也是有私心的。”夏含秋叹了口气,道:“夏德向来自负,这回怕是受到不小的打击,还得托先生拉他一把,他走的是和先生一样的路,论本事却远远不及,先生到时若是深得圣心,他心里恐怕会生出些心思来,若真的如此,希望先生到时为他开解一二,有时候,嫉妒和不甘都能毁了一个人,那是我娘家表哥,又向来待我亲厚,我不得不想得远一些,先生勿笑话。”
“娘娘的意思臣明白,臣定不让娘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