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过的。”薄野翎回过身乖乖站好“想过很多次,要跟朋友们说的。”
“我当时,并不知道像这样交换身体是很严重的事,我想跟我的朋友说,但是又有点担心。”薄野翎低着头,仿佛也知道自己好笑“因为阿雅她啊,抛弃了她的一切想要成为我,想得到的,应该只是大家的善意。”
“我担心如果揭穿她了,她会更加绝望。换得回去,换不回去,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如果阿雅用我的身体活着会很幸福的话,我也会觉得开心的。只是她还是打不开她的结,我想帮帮她。”
纲手简直想脱口而出一句太天真了,可是那个低着头的姑娘抬起头看她时,她又说不出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印象中那个美丽干净如剔羽般的女孩子,永远都是一副温暖纯净不沾世事的模样,被人们喜欢着追捧着,纤细好看的手没有一点茧子,像个公主一样漂漂亮亮的活着。可她现在顶着那张烧伤痕迹非常可怕的脸已经是第三天了,她穿着不干净的短款和服,看袖口和关节处的脏污就知道经常做粗重的活,她不知道已经遭受多少奇怪的目光,成为多少人嘴下的谈资,可她露出的眼睛还是那么平和透澈。
像阳光下的溪流。
而且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她这件事关乎禁术,她还打算继续隐瞒,继续用这张脸生活,继续粗重的活计,继续被别人用让人说不出话来的眼神看着。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另一个夺走了她身体的人。
那句天真卡在喉咙里,纲手凝噎半晌,还是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女孩子,是真正的宽容而温柔。
离开火影楼,告别了看起来有些心事的鹿丸,薄野翎打算去送我爱罗。毕竟我爱罗是外村的忍者,即使有临时通行证,可是也不能在木叶久呆。
送到村口,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我爱罗沉默站在门口不说话。
“我爱罗?”薄野翎轻声叫他。
我爱罗杵着不说话。
薄野翎眨了眨眼睛,碰了碰自己长长的刘海,试探地道“我爱罗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很吓人?”
“不!没有!”我爱罗飞快地抬头回应,生怕让薄野翎误会一样“……你怎么样都很好。”
薄野翎放下手“那我爱罗刚刚怎么不说话?”
“……有点不放心。”我爱罗紧紧抿着唇“我没有想过,你在木叶,也会出事。”
“没事的,我爱罗,会好的。”薄野翎小声安慰他“等这件事情处理完好,我就去砂隐看你,好不好?”
我爱罗有些说不出话来,明明出事的是薄野翎,可现在薄野翎反而安慰起他了。
我爱罗杵在原地半晌,像个顽固的石头一样挡在木叶大门中间,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怎么样都没法一直停在这里。好一会儿,我爱罗才动了,他伸手缓缓解下系在固定身后沙葫芦的宽皮带上的护额,递给薄野翎。
“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你就来砂隐村。”他声音低沉,反手露出护额后面角落里的一组编好“我会把这件事告知村子里的人,你把护额给你遇见的沙忍看,他们会带你回村子。”
薄野翎愣愣地接过有着沙忍标志的护额,她下意识地磨挲上面深深刻就的标志,护额上的带子落进手心,突然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来“我爱罗。”薄野翎将护额紧紧贴在胸口“谢谢你。”
值班室里早就偷偷摸摸围了几个嗑瓜子的中忍了,他们看着外面两个人站了好久才分开,纷纷七嘴八舌的遗憾起砂隐实在太贫瘠搞得审美也变得这么奇怪了。正聊到兴头上,眼看着快到日暮时分换班,一个刚做完任务回村的忍者敲了敲窗户提醒他们做登记。
眼看着中忍们不好意思地笑着做好了回村登记,白发的忍者摇着脑袋感叹了一下,随后飞跃过半个村子交了任务。原本都有些累得想直接回公寓洗个澡睡一觉了,可想到装在忍具袋里的东西,他还是笑了笑,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阿翎。”刚跳上亮着灯的窗台,卡卡西就笑眯了眼睛“这次任务的时候有在路上看见有趣的东西,要猜猜看是什么吗?”
原本预计着会欢呼雀跃着小跑过来的女孩子还站在桌边,她像是被突然蹿上窗台的卡卡西吓到了,然后才慢半拍地反映出一句“卡卡西。”
“有趣的东西吗?”那个女孩子走过来,对比起刚刚的愣怔和空白,现在重新捡起熟稔样子的她显得有些态度生涩。女孩朝卡卡西笑了笑“是什么呢?”
“……嗯,在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笑眯眯的卡卡西这么说着,放下了刚刚打招呼的手,他睁开眼睛,屋里的灯光落进他眼里,反射出与头顶的护额同样的冷光。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