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天生就不一样,老张一出现,就带着强烈的气场,不管是成千上万的游行队伍,还是吕林这些北洋军,都被张作霖压服住了。
老张正要迈进府门,突然又转了回来,来到了游行队伍之前,张作霖冲着大家拱了拱手。
“诸位父老,大家想必都认识张某人,还请大家放心,张某一定把大家的想法转达给上将军。你们这么围着都督府,也不是办法,还请大家暂时离开,如果张某事情没办成,大家再想怎么办,张某绝对不拦着!”
老张做出了承诺,在场的众人情绪也平复了下来,渐渐的开始散去,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张作霖这才昂首迈进了都督府大门,原本吕林让部下在这里堆放了不少沙袋,如临大敌一般,现在老张驾到,他们也不敢阻挡这位胡帅,老张就这么独身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都督府。
段芝贵此时已经得到了手下人的汇报,他一脸的yin沉,一见张作霖进来,他霍然站起。
“张雨亭,你在玩什么花样,竟敢放任部下来冲进我的府邸,你是不是想看着那些乱兵和暴民把我的脑袋摘下去,你才称心如意,这奉天就成了你的掌中之物?”
“上将军,您这是要冤枉死人啊,我听说有人发起游行,冲进您的府邸,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过来,保护您的安全。俺老张到哪都是那句话,江湖人最讲究义气,张某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大总统的厚恩,当然更不会有忤逆的想法!”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敢说那些闹事的士兵不是你的手下,他们所作所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怎么抵赖!”段芝贵也不是傻帽,从他抓起那些商人,到**爆发,前后一天多的时间,然而势头就这么猛烈,参加的人员就这么多,如果没有背后推手,谁也不信啊!
“上将军,这件事情的确是张某的过错,不过还请您容我解释一二。这些年二十七师的军饷就没有足额发放过,手下人也要找点活路,或是经营点生意,或是想点别的办法。最近北市场开发,大批砖瓦木料运来进来,需要派人守卫,普通的巡jing有不可靠,因此兴业公司租赁了一批帮手,负责治安。您把那些商人扣了,北市场干不下去,这些人的饭碗就没了。”
“没了饭碗,就可以和那些暴民一起闹事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将军了!”段芝贵虽然嘴上依旧硬气,但是气势已经弱了不少。军饷对于各地的军队来说,都是一个大问题,士兵闹饷更是家常便饭。
段芝贵也知道,这些丘八大爷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因此他也感到了事情棘手。其实这也是段芝贵办事糊涂,他决定对北市场下手,但是却不去仔细了解北市场的背景,如果他知道了实情,就会清除张作霖纯粹是满嘴跑火车。
二十七师可不是简单的打工者,而是北市场真正的拥有者和管理者!
“上将军,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严加教训,让这帮兔崽子知道天高地厚。不过眼前的情况还是请您拿个主意,上万的民众上街游行,奉天城罢工、罢市、罢课,整个城市都停顿了,这影响很不好,我担心会危害到大总统的声望啊!”
这种事情当然不用张作霖说,段芝贵也想到了,干爹现在正是登基的关键时刻,各地都派出了民意代表,就要齐集bei jing,投票讨论国体问题。结果奉天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件,一旦让干爹蒙羞,影响了登基大业,可就万死莫赎了。
“这事情的确需要解决,雨亭你有什么章程没有?”
“上将军,这一次出现了这么大规模的游行,不过是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您扣押了一些奉天商人,第二么,就是奉票贬值的问题,只要能够解决,自然就不会有人游行了!”
段芝贵顿时眼睛就睁大了,连连摆手:“绝不可能,没有商量!人我可以放,但是必须按照要求,交足献金,至于奉票的问题,找官银号去,不关我的事!”
吞下去的肥肉,谁会吐出来啊,奉天官银号价值一百多万大洋的储备金已经落到了段芝贵的腰包,一部分已经汇给了老袁,剩下的全在段芝贵的小金库里面锁着,他怎么可能让出来啊。
“上将军,您有您的难处,大家都清楚,不过我还请您仔细考虑一下,奉天罢工罢市没那么简单!”
“不简单?那帮泥腿子还要翻天不成?”
“当然不是他们,而是列强。奉天刚和英国签订合同,要向他们供应货物。就在几天前,英国牵线,奉天和俄国也达成了协议,要向他们提供战争物资,有着两个强国盯着,奉天动乱了,他们会无动于衷么?而且还有ri本在一旁虎视眈眈,我是怕引起什么外交上的麻烦。”
这年头别的都不好使,唯独列强比起尚方宝剑还管用,段芝贵这下子也不能无动于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