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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松山杏山绞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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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倾全国之力,带领10万的援军分别驻扎在王宝山、壮镇台、寨儿山、长岭山、刘喜屯,就地挖壕,紧紧包围明军于松山一带。皇太极登山观察,见明援军后阵颇弱,且首尾不相顾,遂决定断明军粮道,掘壕筑垣围困。迅即将大军部署于松山与杏山之间,切断两城间的通道。皇太极秘令阿济格突袭塔山,趁潮落时夺取明军屯积在笔架山的粮草十二堆。明军没有了伙食供应,召开军事会议商定到宁远吃饭、住个宿,行动时间在第二天早上分成两路突围南逃。

结果,各路总兵各唱各的调,纷纷逃窜,缺乏统一军事行动。大同总兵王朴开完会到了自己部队后直接趁着夜色突围逃跑,率先逃跑,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就带来恐慌,八个总兵各自为政,四散逃走,当然这里也要表扬一下总兵吴三桂跑得也很快,与兔子不分上下,要不然就没有以后的历史故事。就这样八个总兵没有统一行动,相互逃窜,自相残杀死了不少人。最终吴三桂、王朴等逃入杏山,遇清伏兵于高桥,其众被歼,二人仅以身免,逃回宁远。总兵马科、李辅明等奔入塔山。监军张若麒打仗不行,准备后路很充分,备好大船,深夜乘船从海上逃生。丢下了个洪承畴,兵力太弱,只有他自己嫡系部队按照计划第二天突围,结果成为瓮中之鳖,几次突围都没跑掉,被围堵在松山城,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松山城内没有吃得了,饿得要命,逼迫人总向了另外一条路——叛变。松山副将夏承德作了可耻的叛徒,派出心腹家将与清军秘密接触几次,里应外合,准备献出松山城。

公元1642年也就是崇德七年(崇祯十五年)二月十八日,在内外力量夹击下,明军主力遭受重创,总兵邱民仰、王廷臣、曹变蛟被杀,洪承畴、祖大乐兵败被俘至沈阳。同时带来一连串后果,三月八日,祖大寿第二次归降清朝,率部献城归降,清军占领锦州。四月二十二日,清军用红衣大炮轰毁杏山城垣,副将吕品奇率部不战而降,松山、锦州、杏山三城尽没,至此松锦大战结束。共计约6万明军被杀死,马匹粮草损失不计其数,获马七千四百四十匹,甲胄九千三百四十六件。松锦大战标著着明朝在辽东防御体系的完全崩溃,明朝在辽东的最后防线仅剩下山海关的吴三桂部。

但是,援兵始终没有到来。明朝派不出援兵,固然由于松山新败之后,明朝损失巨大,仅兵马器械损失就达十分之七;更重要的是,明朝腐败已极。朝臣不顾国家安危,只是应付公文,不办实事。洪承畴等前线指战员急也罢,崇祯帝急也罢,个别朝臣急也罢,都无济于事。堂堂兵部,到后来干脆准备放弃松山、锦州了。困守松山城中的洪承畴,曾组织力量突围,先后几次都没有成功,实在是兵力不足。洪承畴见援兵无望,突围不成,就只好闭城紧守,其实是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束手待毙而已,决心以身殉国。大势已至此,城中军心也难稳定,松山副将夏承德暗中降清,约定于二月十八日夜配合清军攻城。看来洪承畴的耳目不行,没有特务组织看着各个将领,导致二月十九日清晨,夏承德率部众捉住洪承畴和诸将领,献与清军。清军毫不费力地就攻入松山,得到了洪承畴和明朝很多国家级高级将领。

抓到洪承畴的时候,皇太极已返回沈阳。他得知消息,欣喜若狂,立即下令,将洪承畴、祖大乐解往沈阳;其余坚持抵抗的丘民仰、曹变蛟、王廷臣及其亲兵卫队500多人,连同所部士兵4000多人悉数处斩,只有叛将夏承德的部下和家属获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占领松山的清军恼羞成怒,将松山城夷为平地,经营多年的松山城至此画上句号。从这一点看,皇太极只对洪承畴和祖大乐有兴趣,为招抚祖大寿,就将祖大乐也押送沈阳,没有就地诛杀。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洪承畴的失败,正式因为听信了皇帝、国防部的意见。纵观整个蓟辽总督历史,就是将领之间互相拆台,或中央权臣从中作梗,而导致兵败的历史,可以说谁呆在蓟辽总督位置上,就像呆在火山口上一样,表面风光,其实如坐针毡,痛苦无比。洪承畴援救锦州形势本已吃紧,由于清军倾巢出动,明军很难抵挡。洪承畴主张以守为战,可以把清军拖疲,甚至拖垮。但明朝兵部一再催战,正中了清军的计谋。明军以己之所短击清军之所长,自然是要失败的。而且,由于明军和清军交战,屡战屡败,士气涣散,战斗力远不如清军;加之由于权臣的干预,号令不一,造成部将不听指挥的现象,洪承畴指挥不灵,是导致松山战役一开始就全线崩溃的原因。当然洪承畴在兵力部署上也有缺陷,把十三万援兵集中一处,首尾没有呼应,容易被清军包围,甚至当清军挖壕围攻之时还没有察觉到,这是军事部署上的一次失算。但是,这一有严重缺陷的兵力部署,是违背他历来作战方略的,是在被迫的情况下采取的临时措施,自然就容易失误。

分析起来,造成这一失误的根本原因,还是明廷政治极端腐败,崇祯帝又性多疑忌,用人不专。既然用重臣洪承畴援辽,一切军事部署就应当以洪承畴的策划为用。而崇祯帝却听信并不了解前线情况的兵部尚书陈新甲的意见,下诏要洪承畴速战,陈新甲更是多次驰书催战。当然洪承畴统战工作没有干好,没有多找领导汇报工作,特别是崇祯皇帝、兵部尚书陈新甲等人,导致领导们偏信“原属刑曹,本不知兵”的辽东监军张若麒轻敌冒进之言,一味催战。加上洪承畴求生的本能,个人荣辱得失的算计,虽然精通兵家权谋,由于考虑到个人的得失安危,所以屈从于陈新甲、张若麒等人的权势。当“陈新甲趣之,未免轻进以顿师”时,他就孤军深入;当“张若麒惑之,倏焉退师以就饷”时,他就率军南逃。因此,洪承畴在指挥作战上,表现出犹豫和动摇,这就必然导致明军失败。

一个部队,两个指挥中心,这就是所有明朝军队的怪胎,体制性因素,这种体制设计,主要是防止将领拥兵自重,篡权夺位,和平时期可以,战争阶段必须集权,才能有战斗力,才能有杀伤力。不幸的是监军张若麒,在前线和洪承畴意见不合,不断给洪承畴出难题,多次催战。蓟辽总督洪承畴根据关外兵力和锦州守将祖大寿“逼以车营,毋轻战”的意见,主张且战且守,步步为营,逐步向前推进以解锦州之围。而监军张若麒却反对,“振臂奋袂,扶兵之势,收督臣之权,纵心指挥”,于是明军“但知有张兵部,不知有洪都督,而督臣始无可为矣”。总督和监军两者互相掣肘,明军不知所从。这样一个指挥系统,洪承畴很难按照自己的意愿发挥作用。因此,洪承畴的松山之败被俘,并不仅是洪承畴的“失计”,而是明朝政治体制性原因的的结果,败是正常的,不败是不可能的。

松山、锦州、塔山、杏山四城失陷,祖大寿举城投降,辽东全境失陷。崇祯帝大怒,只有痛杀大臣草草收场,第一个逃跑的王朴以“首逃”之罪被逮捕,终于没有摆脱非正常死亡的命运被处死。吴三桂因为上下活动,加上不是第一逃跑者,俗话说枪打出头鸟,王朴成为了典型反面教材,崇祯皇帝、满朝大臣都有了个交代,吴三桂、李辅明、白广恩、唐通等仅仅受到降职处分了事,继续镇守宁远。当然监军张若麒也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被处以死刑。松锦大战标榜着明朝在辽东防御体系的完全崩溃,明朝在辽东的最后防线仅剩下山海关的吴三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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