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向来不大乐意与人亲近的,只是此番却要教那宫无后不能起疑,也只得半推半就给那步香尘拉了手,随她往内堂去了,一面吩咐宫无后不刻擅闯闺房禁地,规规矩矩等在外头要紧。那宫无后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又怕娘娘凤体有损,只是此番皇后严命,自己不能不从,只得手持朱剑护卫在外。
楼至见打发了宫无后,到了内堂之处也就不找边际放开了步香尘的手,一面轻声问道:“许久不见你家老爷了,如今可是要考取中原王朝的功名么?”那步香尘闻言噗嗤一笑道:“娘娘说哪里话,他原是个闲云野鹤,如今不知又跑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端的是个没笼头的野马,狠心短命的……”说到此处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倒也眼圈儿一红。
楼至见这位夫人思念夫君,自己又不知如何规劝,正在两难之际,倒是那步香尘破涕为笑道:“今儿喜得王后娘娘贵足踏贱地,咱们娘们儿许久不见,做什么只管说这样扫兴的事情,前儿臣妾刚刚得了王上的旨意,说叫我在此处依旧暗暗做了战云界的行辕,日后若是娘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着现办,就来臣妾这里传话也使得。”
楼至听她这样说起便点点头道:“如今正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请夫人代为周旋,只是不是是否便宜呢?”步香尘闻言噗嗤一笑道:“我的娘娘,如今你是厉族的小君,是我正经主子,有什么便宜不便宜、使得使不得,只管吩咐臣妾就是了。”
楼至连忙谦逊了几句,一面超外间努了努嘴儿道:“如今我好容易得空出来,只因我这位近丞家中有个要紧的亲眷没了,圣上方才恩准我离宫回家省亲的,现下我有几句要紧的话与你们王上讲,还要劳动夫人玉体,为我通传一声,若是他不得空来时,我却等不得,今日之内定要动身前去寻他的。这里既然是他们家的堂口,想来夫人自然有法子与他联络。”
那步香尘闻言脸上一红,轻佻一笑道:“这可不巧了,方才没有多大的功夫时,王上刚刚动身返回战云王殿,只怕又要耽于国事,一时半刻难以折返的,都说*一刻值千金,只是不想王后往日人前恁般端庄贵重,如今一旦与王上成说,倒也牵挂的紧。”
楼至见他错理会了自己的意思,还道是自己心中放不下丈夫,是以刚一分开便来寻他,不由羞涩起来,倒也不好在外人跟前分辩,只得口中支吾道:“我找他确有要紧的事情,还请夫人通融则个。”那步香尘闻言倒也不敢十分怠慢,因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王后娘娘稍带片刻,待婢子以梦花之术与王上取得联络。”
说着转身进入内间牙床之处,却是款去衣衫,只剩贴身小衣亵裤,楼至见状唬了一跳,脸上一红连忙扭头回避了,但听得那步香尘笑道:“夫人脸软,不如就在帘幕之外等候罢。”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连忙来在外间待客之处回避,但见正厅之中摆放着一对雕花玫瑰椅,倒是新鲜可爱,因莲步轻移端坐其上等待片刻,但听得内间有些靡靡之音,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楼至嗅了这样花香,却也说不出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觉芳心一阵摇曳,心中不由感叹那步香尘的梦花之术端的夺人心魄。
未几但听得内间娇笑了几声道:“王后娘娘躲得我好远,倒没得伤了婢子的心意呢。”楼至闻言起身谦让道:“并不是嫌弃夫人的意思,只是夫人这般手段,倒叫本宫有些招架不得。”那步香尘一面打点自家衣衫一面出离了内间牙床笑道:“如今王上有旨意,因咱们的一位小王子身染怪病,一时不得脱身,却不放心娘娘只身赶路,因叫奴婢护送娘娘回去,只是您身边那位护卫大人好大的排场,婢子亲近不得,还要恳请娘娘前去劝和劝和方为上策。”
楼至闻言笑道:“这却无妨,来时我已经对那孩子说了,他知道我的打算,必然不会为难的,只是不知夫人现下将他安顿在何处?”步香尘点头回禀道:“我见那孩子总是冷傲的样儿,心中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的,娘娘可别见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