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仔仔细细的看着郭晓晓的神情,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谁能料到当初落魄的没有归处的女儿,忽的就入了金龟婿定国公的眼,这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这简直是郭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大福气。
她还怕郭晓晓记仇,不过现在瞧着这倒是个有胸襟有气度的女儿家,她心里到是真的爱重了起来面前的这个少女:”不过你也放心,该你的,家里绝对不会少了你,即使家境一般,也不会叫外人太过小瞧了你。”
郭晓晓垂了眼,抿嘴微笑,好似又看到那个温润如玉的人,站在三月的阳光里,微笑着朝她伸手,许她一个明媚灿烂的未来。
司马老太太头上簪着碧玉的发簪,鬓角还添了一朵新剪下的杜鹃花,看起来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瞧一眼坐在下手煎茶的司马拓又笑起来:”你说把日子定在几月?六月太热了,五月又有个端午,挤在一起不好,要不就下个月吧。”
他母亲恨不得他今天就成了亲好了,他无奈的笑着道:”谁家的女儿愿意这么着急成亲,就在六月选个日子,也已经算着急了。”
还要三个月,司马老太太立刻怅惘起来:”那也太慢了!”
在路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出大事了,香山别院遇了贼人。”
司马拓皱眉站了起来,司马老太太也担忧起来,问在路:”可有人受伤?”
“听说苏夫人为秦王挡刀受了伤,其他人到没听说。”
听说李宣睿没事,司马老太太稍微放下了心。
司马拓辞了司马老太太出去:”去香山别院!”
尖锐的针一下就刺进了娇嫩的皮肉里,苏晴意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怔怔的看着丫头:”定国公府向郭家提亲了?”
“可不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郭家祖上冒青烟,出了金凤凰!”
郭晓晓嫁给了司马拓,那她又该怎么办?
丫头还在说:”以后郭小姐就是定国公你夫人了,那可是一品夫人,那得要多神气,多体面。”
苏晴意心凉的都哆嗦起来,绣花绷子拿不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人人都比她强,她要哪一日才能出人头地?
苏善仁从外面跑了进来:”二姐姐,我听人说大姐姐在香山受伤了?”
苏晴意心烦意乱,听见苏如意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了是自家姐妹,什么好事都想着别人,要不是因为苏如意极力促成,就凭一个郭晓晓又怎么可能做了定国公夫人。
她冷冷的道:”王府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今天的课业可做完了?快回去读书!”
说着就赶了苏善仁出门,都没有注意到,往常寡言少语的苏善仁渐渐不同的气势,个子也长了一大截。
苏善仁沉默着出了屋子,一步一步出了苏府的大门,脚步坚定。
昭帝正在乾清宫批奏折,高高的几摞子摆在案几上,昭帝颇为无奈的面容从那奏折中露出来瞧着坐在下面哭的刘淑妃。
“皇上,您一定要为秦王做主呀,这还在京城地界就有贼人名目张胆行凶,今日是个皇子是个王爷,等明日胆子大了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皇上若不严查,恐后患无穷!”
刘淑妃说是在哭诉,但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别有一番滋味,昭帝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朝她道:”这事情朕已经知道了,等老三进宫之后,朕自然会有计较,爱妃放心,绝对不姑息养奸。”
刘淑妃不过是来给皇上提个醒,既然皇上这样说了,她也要适可而止,不能让皇上不胜其烦,她沾着眼泪起来:”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等出了乾清宫,就向铁心吩咐:”装了上好的药材送去香山,苏氏绝不能有一点闪失。”
先是救了她,接着又救了自己的儿子,若不能保住如意,这叫她如何心安。
如意可以清楚的看到坐的笔直的李宣睿,光从侧面打在他的脸上,在一侧投下厚重的阴影,让他像个庄严的神像,天已经快亮了,他还这样坐着,自始至终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并不能看明白,明明理智到无情,却又偏偏愿意这样守她一夜,是因为她救了他,或者还是因为他对她有情?
如意这样想着,好似是慢慢的沉入了水底,眼也渐渐睁不开,就这样悬浮在水中,睡了过去一般。
明亮的光从雕花的窗户投了进来,照着窗台上一束无精打采的杜鹃花,光线渐渐炽热起来,屋子里有了白日的温暖,如意微微眯着眼,瞧着李宣睿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看他的眼里透出温度,蓄满了水,然后有晶莹的泪珠随着他坚毅的面颊滚落。
如意怔了怔,就听李宣睿沙哑的道:”谢谢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