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之间,好像有无数的亮光从眼前飞过,豁然展开了一幅前所未有的瑰丽的画面,壮阔的凶险的,让人仿若置身于另外一个玄妙的世界。
如意缓缓的睁开眼。
从皇宫方向传来了丧钟声,香草从外面焦急的跑进来:”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殡天了!”
难怪李宣睿走的时候会那样交待,原来是有这样的大事。
因为李宣睿交待过,如意穿戴好衣裳去的时候萧侧妃那里已经乱套了,一会说这样,一会说那样。
如意皱眉道:”去和钟有良说,叫他拟个章程出来,在把王妃的丧服送进宫,问问王妃有什么交待。”
自己不懂,多的是懂的人,钟有良肯定是这方面的专家,事情好像一下子就简单明了起来,梦雪笑着捧了茶碗:”苏夫人有急智。”
萧侧妃哼了一声。
王府里凡是红色的鲜艳的东西都换了下来,挂上了白布白灯笼,因为皇后病逝牵扯的朝堂事情更多,要防止局势突变,王府的大小门都关上,轻易不允许闲杂人出入,只等着李宣睿从宫里传了消息出来,才有下一步的动作。
如意就回了桃花坞,孩子还没出月子,浩曦和降珠到底大一些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看起来挺伤心的,但又不是很明白,降珠偎依着如意,浩曦坐在椅子上:”皇祖母去世了会去哪里?”
如意尽量用一种温和安详的口吻解释清楚:”我们会在地底下造一座大房子,皇祖母就会住在那里,就是皇陵。”
降珠问:”那以后还能见到吗?地底下会点灯吗?黑不黑?”
这些问题如意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种属于对生命的敬畏和悲哀让她也伤心起来,但这种伤心和感情并没有多大关系,她沉默了半响:”那边会有人接皇祖母,在也不会有病痛折磨她。”
太子妃眼睛红肿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吖了一口浓茶才看向了孟王妃:”怎么偏巧就带了那么一个人进宫,还气死了母后,你知道这罪责有多大?”
孟王妃头上所有鲜亮的头饰都已经去掉,只剩下几根银饰,让她看上去只剩下一种简单的孤傲,太子妃的话不轻不重,却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孟王妃也不徐不疾:”太子妃说的什么话,到是我也惊讶想问问太子妃,在□□安插眼线是怎么回事?大夏哪条律例允许太子这么做?还是太子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我若是太子妃,会先好好反省,若不是太子安插眼线在前,有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太子妃维持的高高在上的表情终于坍塌,阴沉着一张脸像是随时都会有狂风暴雨一样,皇后去世又牵扯出这样的事情,不管秦王会怎么样,对太子终究会有大影响。
太子妃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放肆!掌嘴!”
终归是撕破了脸,太子妃想收拾一个秦王妃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孟王妃即便心里有些慌张,面上还是淡淡的样子:”皇后娘娘刚没了,太子妃就这么着急叫别人诟病,那我也无话可说,太子还是太子,不过您将来能不能做皇后却未可知。”
孟王妃的话果然让太子妃多了几分忌惮,迟疑了几分。
也就片刻,刘淑妃亲自找了上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闲话,老三媳妇,跟着我过去帮忙!”
孟王妃立刻应了一声是,站了起来。
太子妃皱着眉头终究没有吭声,出了屋子走远了,孟王妃才道:”多谢母妃。”
谢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要不是刘淑妃及时赶到,孟王妃未必能全身而退。
刘淑妃拍了拍孟王妃的手:”这也是老三的意思,怕你有什么事情叫我照应着。”
孟王妃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她之所以敢做这事情,也是因为心里相信李宣睿一定会保她无事,一个男人不管外表怎样俊美,终归要有一些独特的让人信任的魅力,才能叫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李宣睿就属于那种很具有人格魅力的男人,让你相信即便没有感情做支撑,他也不会将你随意抛弃。
王皇后已经穿上了寿衣,就停在她寝宫的正殿,一张薄薄的白纸盖在脸上就好像是生死的判决书,将她和所有人阴阳两隔,众皇子和公主们都跪在下首号啕大哭,像要把心肺都哭出来。
昭帝就站在王皇后的身边,用一种十分肃穆的目光看着躺着的王皇后,那样近距离的感受着生和死,迫在眉睫的对死亡的恐慌渐渐的又演变成一种哀伤和一种莫名的愤怒。
太子抬眼看向跪下的太子妃,满脸的不悦,还想说什么,没料到昭帝忽的转身将太子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昭帝的愤怒喷薄而出,一脚将太子踹倒在地:”你那是什么样子,你母后刚刚去世,你在给谁摆脸色?!”
所有人吓的哭都忘了,自从太子坐上太子的位子,皇帝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对待太子,这也可见皇帝有多愤怒,众人跪在地上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深怕波及到自己。